常常听到这么一个笑话,说这世上最有哲思的竟是每个单位的门卫师傅,因为他们逢人就会抛出哲学界的三个终极问题:你是谁?你从哪里来?你要到哪里去?听者都不禁莞尔,但仔细一想,好想还真没有谁能彻底地回答这几个终极问题。
整个星球上和我们一样的芸芸众生有数十亿,每个人都只是宏观里的微观,沧海里微不足道的一滴。大千世界又如此繁华多彩,极少有人能够不迷失在物欲的横流中。面对金钱、权利的诱惑,我们往往会忘了自己是谁,忘掉了自己的本分和责任,忘掉了自己的操守和底线,变得无知无畏、狂妄无法。当然也有更多的弱者被命运扼住了咽喉,逐渐丧失了反抗挣扎的勇气及希望,变得渺小卑微,丧失了作为人对抗命运的基本权力,这都叫某种程度上的“不知道我是谁”。 自我定位的不清晰直接导致了生活方向感的迷失。在我们身边,有多少人终日忙碌却依旧觉得沉溺在苦海中无法自拔,营营苟苟而又恍然若失,这可能就是“忘了自己从那里来”,更“不知道自己将去向何方”。
史铁生是幸福的,他虽然失去了行走的双腿,却无限拓展了思想的深度和宽度,他有偌大的地坛可以供他哲思,给他自省。坐在那满目疮痍、郁郁葱葱的废园之中,他的思绪一次次地穷彻古今,叩问生命的真谛。他说:“死是不必急于求成的,死是一个必然降临的节日。”他还说:“人除了是社会的人,并不只剩下生理的人,人还是享有人权的人,追求理想和信仰的人。”可以说,他是为数不多的可以找到生命三问答案的人。
要回答这三个问题,要活得更明白一些,难吗?
孔子说过:“吾日三省吾身。”托尔斯泰告诉我们:“要时时拂拭自己的灵魂。”我们没有地坛,但我们同样可以给自己的灵魂造一个栖息之处,时时内省,关照自己。每天下班回到家中,读读书,与先贤大哲对话;养养花种种草,去创造新的美丽的生命;乃至于静坐冥想,放空自己,独处一室,都是在内省、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。
大音希声,大相无形。我们习惯于去百度、去费尽功夫追寻一个答案,其实问题本身也许就是答案,出发点往往就是归宿,内省自己的生命,就是在探索外在那无穷无尽的世界。
于无声处听风雷,在云深里起风雨。内省自己的生命,才能更好地认识世界,更清楚明白、也更精彩生动地活着。